SINCE Fennie

一张好的照片,就像是摄影师的自拍.---------fennie 自由职业 约稿或转载请联络email:fennie@139.com

也谈新疆的人与事

萌起写这一出故事的起源在“昆明事件”的24小时后、我坐在动车前往广州,看朋友圈很多转发例如广州是下一站恐怖事件地点,诸多公共场所警备戒严,无不让人有点心悸!虽然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我都感觉可笑,然而触目惊心的微博直播还是让我在出发前一晚,刷屏看到了凌晨三时。

所以此刻我的心神是有点疲倦的,时速300公里的动车使得窗外风景抖动厉害,没有服务信号的手机根本像死了一样,我无聊地翻阅过去一年行走的图片,像是倒叙,手指粗暴地一页页划飞,直到我停顿在去年9月的北疆之行。

我觉得,新疆是中华大地最瑰丽的一角,也是这个历史隽久的国度最特立独行的一页篇章。无论是南北中疆,踏上这片土地,棱角分明深邃的面孔、日不落太阳造成的时差错感以及类外语的异域语言。你都顷刻有了错觉,这不是中国,这是异邦。那种在国内驰骋自如的心态,就缓缓低下了。

我们只游玩了北疆,据说在南疆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,然而时势的不明觉厉,我们这些号称走南闯北的“硬汉”也就此暂罢收手。


北疆的风景,少了人文,更加注重波澜壮阔的大场面景色。以前的闲散旅游笔记已有写过我们走的是自虐式的路线。不过在新疆,无论怎样都注定是“自虐”性质的。它的多样化地貌注定你必须要有所劳累才能窥其美。

我想,无论以后再去哪儿,它永远都是让我最念念不忘,并咬牙切齿的。或许是这般深刻,我仍然不时回味,带着复杂的情绪和特别的得意。


而也因为这样行程的设计,我们与“交通工具”马队人有了比较多的接触,他们大多数是哈萨克斯坦人。区域边壤的划分,北疆是哈萨克斯坦族聚集之地。但对于不了解的外界人,都统一称为新疆人。面貌和语言、信仰都与维吾尔族人无不接近。

我们租用马队人一共有7天,但其实交谈甚少。他们不若多数旅游胜地上的当地人对待游客的健谈,在路上他们多数只跟自己的同伴、自己的马交流。而我们也保持一定的距离,不知为何,这种莫名的生疏和生怕接近,充斥着我们团队的任何一员,可是,我们都不是驴友生手。我们愿意莫名其妙对老外微笑,却对他们有着戒备。

因为多数人,一直都有了对这片疆土生存的人群一个假设定位,它当然是不好的。而在美丽诱惑景色面前,我们始终这一路,没有放弃这种介怀心。甚至偶尔还会放大某些细节,细斟揣测并产生应对方案。

这个在我们露营双湖这一天非常明显体现。

我们的马队由三个哈萨克斯坦小伙领衔、并导航我们走完东西线环喀纳斯湖。露营当晚已是行程的第三天,约莫都对小伙们有了部分了解,队中成员有人怀疑其中2位是GAY(后来才知道他们当中某位已经结婚),并且他们的年纪惊人的小,气候给他们的皮肤带来风霜,然后眼神的稚嫩还是显现可见;队中也有成员觉得某位心怀不轨;队中也有成员曾经来过新疆,并有当地人不好相处的事件;总之,我们在为风景之美颤抖时,也不时隐忧。

露营选择在一片高地上,周围没有挡风的灌木丛。马队小伙将我们带到这时,有另一拨人已经在此扎营,我们好像找到“战友”样来了劲,扎营烧菜做饭野炊,无不兴致勃勃。马队小伙距离我们不到100米处有自己的休息小木房,应该是自己族人建的。我们有几个成员比较担忧到了晚上会太冷,尝试过可否进他们的小木房休憩,但被拒绝。

那种本就双方客气并冷冰冰的气氛瞬间跌至谷底,但又无可奈何。

野炊的香味飘到冷冽透明的空气中,引来了马队小伙的瞩目。他们没有我们设想中过来跋扈地要食物,只是骑着马来回奔跑,有如小兽的野性,那时我们只想尽量疏之。

太阳一下山,气温就360度大变,冷得如刀。马队小伙们已经入木房,我们的煲姜鸡汤只维持了数分钟的热度供应后就缴械投降。各个都灰溜溜地躲进单薄的帐篷里。

不一会儿,马队小伙邀请我们去小木房的院子里围火堆喝酒,其实各个都不想去的,但男生们觉得不去怕小激怒他们,毕竟这里天大地大,手机无信号,只靠他们走出去,要是万一~ 对,不能让那个该死的“万一”发生。结果男生们都去了,而我们几个女生缩在一个帐篷里,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。

就觉得,该死的,干嘛要玩这么大!


随后,小木房的小院里,仿佛歌舞升天,接着就有喝高的男生大喊大叫,听得出是马队小伙们。我们在帐篷里,隔着睡袋,能看到外面硕大到天空都无法承重的星星,心情渐渐舒展起来。


后来男生们的回归,让我们安稳了。听他们说,马队小伙们喝了很多酒,接着就有摔酒瓶的声响。我们又紧张了起来。

伴随这种复杂的心态,盖着一被子的星星,我们度过这特别难忘一晚。

次日,各个出帐篷时,才发现傻逼了,鞋子没拿进棚内,都结冰。我们只能前往马队小伙的木房后院,那里生了火,去烤熟鞋子。

这也是我们来到曾向往不已、遮风挡雨的木房子。

而实际情况:木房内破烂不堪,虽有木桩子遮头,但是漏风情况特别严重。屋内只有两张破旧木板架起的叫“床”的东西,没有棉被。他们只有和衣而睡,院子里堆满酒樽,听昨晚男生说,他们根本就没东西吃,只有灌酒饱肚。我们无不疑惑,竟愿意拖带着这么多酒,却不愿意带干粮。这样的马队,是否安全?接下来还有几天的行程,我们的担忧因子敏感得不能再敏感。

某女队员不禁弱弱地说,怪不得他(马队小伙)有时找我要巧克力呢。

我们怯生生地围坐在火堆边烤火取暖、蒸发鞋子上的冰气。然后继续出发。

这是我们这一程,大部分时候与当地新疆人交流的基调。保持距离、尽量地客气,因为他们的桀骜和部分行为的怪异,总让我们不时警惕,但是在这瞭望无边的疆土,我们虽是雇主关系,却无比依赖着他们。他们根据马道和经验判断我们的继续前行的路,而当太阳落山,就像是凛冬降至。

我们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,不得不承认,唯有他们,才能成为驾驭这片土地的主人。


直至我们来到成熟的喀纳斯景区,这一路行程终于告一段落,马队小伙与我们告别(继续东线有人选择徒步,所以我们需要的马队不用之前那么庞大了)。回到有人气的社会里,他们却成了虔诚的伊斯兰教徒,表情严肃、在父母面前,滴酒不沾,也不吃猪肉。行为举止一下子拘谨无比。这让我们突然豁然了下,在过去的无人区行走中,之所以桀骜嗜酒如命、吃猪肉,也是源于对宗教束缚的一种释放、发泄。而一旦进入宗教气氛浓厚的生活环境中时,他们就变回原样。我们在他们的眼神里,竟然觉得少了点邪恶。

或许,当人们谈到宗教信仰时,总是对伊斯兰教派的这种特别极端觉得无法理解。而在生活环境特别恶劣之地,都是需要树立这种精神上强大支撑,才得以继续生存下去。


对于这几个小伙,我们感受到宗教的强大束缚力和控制力。而他们大多数人是不擅表达的、微观世界里,只存在他们的真主和自己。


对于在新疆旅行是否存在宰不宰的问题。我认为,在旅行途中,我们多数是高价消费的,但是你说是不是“宰”,又全然不是。生活资源的匮乏同样存在于当地人的日常中。所以,一方面,景区里的本地人,是富裕的;但另一方面,又是相对匮乏的,他们一直都存在物资紧张的状态中。落后的生活形式,也恰恰让这里,保留了它的原始感。


就比如我这张马队两小伙合影的照片,右边的小伙比较憨直,一路上不时好奇琢磨着我的双反胶片相机,我卷片时,他都是眼睛不眨地看着。他不会说普通话,在我们中途稍作休憩的时候,有点害羞地让左边小伙转告我,想让我帮他们拍张照片。我欣然答应(怎么敢不答应啊,万一激怒如何是好,:P )。拍后他们凑着脑袋想看,但不是即影即有,两人嘀咕着说着哈萨克斯坦语摇摇头,我告诉他们要回去冲扫才能看到,问怎么个联系方式。

两人木讷地摇头说没有,居住的地方应该收不到信件,我看到左边小伙用的是爱疯4S手机,就问不然我发你电子邮件吧,或者你有QQ嘛?我传给你。说得他一脸的茫然。

显然,他们是有足够的钱去买一部当时世界上最好的手机,却可能不知道,这个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缩影,那里有很多病态的人,离不开它。


最终,由于语言上的不太通畅交流,我到最后,都不能将这张照片交给他们。也许只要我有努力,一定能用另种渠道交到他们手中。然而我也不使劲,这种冷漠感,对这个疆土的族人是刻意的保持。


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,无论多么迷恋这里的风光,却骨子里抗拒这里的人。那种隔阂,不应该存在于此,尽管我已经到过这里,没有遇到特别坑爹和受伤的经历却依旧存在。正当全国的焦点又集中在“新疆”问题上时,我写这些断断续续的回忆,也并没有很正面去维护我所接触的那里的人。可见,存在这样思维的“我”这么种人并不少,能远离就远离,能不接触就不接触。就算来到那里,也警惕无比。

同样,他们多少也存在这样的心态,虽然我因为你们的到来赚钱了,这一年也就这么两三月赚足这些汉人的钱财,改善我们的生活。但你们的高傲让我们保持距离,很多时候在观察你们,有着新奇的玩意,有着我们渴望却排斥的东西,杂味复杂!


终于抵达广州南站,可以感觉增加的警力,气氛有点凝重,但并不明显。匆匆进入地铁,手机有信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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